地气
李汉荣
我们的生命越bai来越缺少地气du了。
从水泥路走zhi到另一条水泥路。从水泥楼走到另一栋水泥楼。到家了,家是什么呢?一个用水泥构筑的巢。
我们听不见蛐蛐和蝈蝈的啼叫。不知道纺织娘是怎样在夜晚纺织它那美丽的梦想 。“稻花香里说丰年”,我们只知道诗人是这样说,“听取蛙声一片”的诗人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我们只能“听取电视一片”或“听取麻将一片”。我们行走的地方和居住的地方很结实也很干净:除了定时清除的垃圾,什么也不生长,包括野草、闲花,包括幻想和诗意,这一切都不生长。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把这样充满生机和地气的诗句作为对联贴在我们的门前,是莫大的讽刺。苔痕有再大的耐心也不会登上门来造访我们了,草色有再长的腿也走不到我们的楼上。我们有阶,有越来越高的阶,沿着这阶我们向越来越高的荒凉攀援。我们无帘,我们只有防盗门,用它拒绝窃贼也拒绝阳光和天空的邀请。
不禁羡慕古时的人们,他们或居官舍或住民宅,或客寄驿站,或静处禅房,不过是朴素的土墙瓦舍竹篱,总能时时与绿色相处,与禽鸟比邻,无处不在的鲜活地气充盈着他们的生活和心性。或许他们有愁苦的时候,但不会或少有绝望的时候:大自然生生不已的活力和层出不穷的景观一次次安顿和安慰了他们。他们活在自然中也活得自然,因而他们活得从容。在从容的生存中,他们发现了天地间浸漫的诗意。
而我们活着必须把自己交给这一堆堆钢筋和水泥。钢筋和水泥保护我们也塑造我们,然后我们也有了钢筋的心肠和水泥的脸。我们居住和行走在钢筋水泥之中,我们也是另一种钢筋水泥。
一切事件和情绪都发生在钢筋水泥之中,又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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