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挂着金灿灿的“校长室”蚊拍。 简洁的推拉木板门,铺着软垫的房间中央有一张棕色的木质长矮桌。 四月轻拉开门,漆黑纤长的睫毛微颤。 “打扰了。” “你好,这位同学,我是December·Sharp(十二月·夏普 娘的其实就是玄月),校长先生的首席执事。”白衬衫黑马甲的男人微笑,闪亮的蓝银色发丝掠过细碎的光影,“进校长室请脱鞋。” “是。”四月脱下鞋,踏上柔软的地板。 校长端坐在一块软座垫上,身后是一扇琥玻色的木质屏风,欧洲绅士的气度却身着一身宽大的灰色和服,面容和蔼。 肤色是古铜色,仿佛绽开的古树与风化的岩石,下巴的线条依旧坚硬,浅绿色的眸子中漾着光。岁月在他身上烙印了很深的痕迹,身材却依旧挺拔坚韧。 另一西装氏衫悄革履的大叔沉闷地站在窗前,脸色铁青,正一边夸张地挥手一边滔滔不绝,完全无视四月的存在。 “很抱歉,这位同学,校长正在处理February·Chris(二月·克利斯)同学的特殊事件,”Sharp(夏普)执事轻按左前胸,标准的执事鞠躬。“所歼渣以······” “喂喂,训完了我就可以走了吧?耽误校长先生处理公务不太好是么?” 木屏风的另一边,银发的男生眯着眼,斜靠着木板墙,鼻上有黑红色的疤痕,瞳孔是浅淡的黄色。身着乱七八糟的制服,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的骷髅头项链,脚蹬一双黑色皮质短靴,裤子松松地塞在短靴里,双手插在裤包里,扯着嘴角打断了Sharp执事。 “还有就是,叫我‘二月’。” “February·Chris同学!你竟敢在校长先生面前无礼!!!”大叔咆哮了,“你完全无视校规!无视纪律!!!现在竟然对校长先生不敬!!!!!” “Bye-Bye(这个都不懂就可以去跳黄浦江了···).”少年向木板门走去,连连打着哈欠,“不送哈。” “你······!校长先生!”大叔头一扭,足以杀死一头大象的眼神投向校长。 “小孩子任性而已。” 许久,校长缓缓开口,低沉温雅的声音像是一位地道的欧洲绅士,却是一口标准的中文。 “不必太在意。” “呵。像February·Chris这样的问题学生,应该转学才是。”大叔长叹,“可是校长先生您却一直默默容忍,不会太放纵他们么?”他拍拍黑色西装上的尘埃,“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校长先生。” “·····”校长沉默地看着他拉开木板门离去。 “·····这位同学。”Sharp执事微笑着朝四月点头。 “是。” “那么,April·Shylock(四月·夏洛克),”Sharp执事戴上白手套的手指在翻阅黑色的文件夹,“办理转学。” 一直停留在校长室外的February·Chris微皱眉,透过木窗的缝隙望向女生的侧影。 少年轻侧过头,一头银色的碎发抓得凌乱,几缕过长的发丝垂下,遮住左眼。 ······April·Shylock? 校长室外的林荫道上,水杉树叶沙沙作响。 蓝色的天幕中飘扬着“Holy Caesar(圣凯撒学院)”玫瑰色的校旗,几只飞鸟掠过天空,不留痕迹。 少年斜倚着水杉,笼罩在阳光穿过树梢漏下的阴影中。 绯色的发丝在风中凌乱,身材俊美而修长,下巴的线条欧洲贵族般高傲,希腊雕塑般的侧脸,全身散发着优雅而冷艳的气息。 冰蓝倨傲的眼眸,眼底隐隐闪过绿宝石的光芒。 第一章 二月突然发疯地练吉他。 直到弹到手指出血。 不再打架,不再惹事,甚至不再跟一群小弟吊儿郎当地在街上游荡。 然后他跟二年级所有吉他班的同学斗琴。 后来在公认的“吉他王子”Forever学长(永学长)那里赢来了一本钢琴谱。 《彩虹》。 当学长把琴谱交到他手上时,他记得学长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个弹吉他的要钢琴谱干嘛? 你个弹吉他的怎么会有钢琴谱? 他转身,背着吉他回到教室。 Forever学长在后面愣住。 然后,二月把那本让钢琴班所有同学眼红的谱子送塌仔给了四月。 April·Shylock。 正午,骄阳似火。 他在她不在的时候把琴谱放进了她的抽屉。 第二天,他路过琴房,又看见四月在弹琴。 是《彩虹》。 当时的心情简直是激动得无以言表啊!二月在门口陶醉了半天,曲末时推门而入。 哈啰! 你好,二月同学。 好好······那个,你喜欢这首曲子吗? 嗯。 ······哈,你要回教室么? 嗯。 我也是啊,一起走吧。 嗯。等一下好吗,我去放琴谱。 好好! 但是四月转身却把琴谱放进了樱桃木质的书架上。 哎哎??你干嘛?琴谱不带回去吗? 嗯。 可是······可是这本谱子很难找的啊! 是呀,所以大家一起弹不是更好吗。 呃······ 二月干笑着挠头。 二月同学。 嗯? 谢谢。 细碎的阳光洒落在水杉叶,天空是透明蓝。 女生在浅笑。 “奥地利音乐家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在1756年1月27日出生于奥地利的萨尔茨堡一位宫廷乐师的家庭······”老师在讲台上絮絮叨叨,二月在讲台下昏昏欲睡。 转钢笔,折纸青蛙,打哈欠,听MP4,看漫画······ 能想到的一切消磨时间的方法都用完了。 “······莫扎特为什么会被称为‘音乐神童’呢?”老师继续啰唆地采用启发式教育法发问。 二月用手背支下巴,抬眼望向四月的座位。 坐在教室倒数第一排,唯一好处是可以看到教室里的每一个人。 虽然只有被光影笼罩的背影,还是很期待。 期待她会回眸微笑? 不可能的啦。 二月用手指在课桌上有节奏的敲歌。 四月面容淡漠,黑色的发丝,纤长的睫毛,象牙色的肌肤如瑾,海水般湛蓝的眼眸清澈透亮。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琴房,她第二次遇见了他。 四月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琴房走廊上,脚步声空洞地回响。 透过那些因年代久远而起了雾一般的阴霾的玻璃门窗,盖着琴布的钢琴静静地躺在那里,阳光被窗框切割成一块块规则的图形,长长地铺在木地板上。 走廊尽头的那间琴房,是学院里最古老的一个房间。 四月在那里驻足,停留,手指触碰到乳白色大门有些粗糙的木雕上,门没有关严,露出一条细缝。 琴声悠扬,飘入耳际。 少年的身影逆光,只看到炽烈的光圈和模糊的轮廓,熟悉的绯色碎发闪烁着耀眼的光。 修长的指尖轻触琴键,高音调的曲子,悠然的感觉。 初夏的风飘进来,拂起少年绯色的发丝,细碎的日影斜射进琴房,渲染出老照片的淡黄色彩。 琴音飘逸,纷纷扬扬地洒下,仿佛羽毛般的雪影。 《烟花易冷》 音的余韵飘出窗外,摇曳水杉的叶片,沙沙作响。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琴房的门被推开,少年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她抬头,那是一张如天神般倨傲淡漠的脸。 冰蓝色的眸子幽深宛如夜色弥漫,高挺的鼻梁,灿烂的绯色碎发,嘴唇紧抿。 “路过而已。”她漠然。 “这里是‘Holy Caesar’的禁地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我是插班生并不了解。” “······”少年的表情渐渐僵硬,“刚才,你听到了?” “嗯。”四月轻声应道,“《烟花易冷》。” “你知道这首曲子?” “嗯。很难找的谱子呢,请问你能够借我弹吗?” “不是我弹的。” 少年侧过头,转身离去。 绯色的背影蔓上一层阴影。 谢一切顶文的乖孩子······大家对英语不满所以我有专门去问明天必定整死那位写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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